【金钱组】救赎（1）
米耀 普设
ooc预警
抗美援朝为大背景
有许多地方是想象
一个十六七岁灰头土脸的少年，身着脏兮兮的军服，从沾满灰尘的军帽下，可以窥见原本该是乌黑亮丽的头发因营养不良变得杂乱枯黄。蜷曲着腿，将身体向后靠，想放松一下，但又被坑坑洼洼的墙面给硌到，又不得不将双环着蜷曲的腿。手在不停着拨弄仅有的几个子弹。无论怎么数都是这几个，王耀深深的叹了口气。自己真的还能回家吗，回去完成未完成的心愿吗……
“嘿，小同志，你怎么了，是想家了吗？”一个抄着地道东北口音、莫约三十多岁的年轻战士边走边向他打着招呼。他脸上带着许多新旧交替的小伤口，但这并不影响着他扬起大大的微笑。身上的军装破破烂烂的，胳膊处和大腿部都有血晕染在一个上的痕迹。
王耀连忙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，那名战士已经坐在他身边，他微笑着看着王耀，耐心等待着王耀的回答。“嗯……是吧…”王耀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，像是被烫到一样，那双闪着鎏金的唬珀色眼眸飘忽不定，睫毛如蚕翼般上下闪动，含糊其辞的回答着。
之后像是很懊恼自己现在的表现，随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那名战士一样，露出略带局促和不好意思的笑容。那名战士看到之后也不继续纠结刚才的问题，像是拉家常一样说道：
“我看你有些面熟，你是我们连队的？让我仔细想想…”说罢，就细细打量了一下王耀，皱着眉想了半天。
当眼神飘忽时看到他的辫子时，忽然就像是想到了，有些激动的说：
“你是叫王…什么，对吧，哎呀后面的字，有些记不住…就是前不久才来的！”
“是的！指导员，是三连第一百一十二号战士—王耀。”王耀像是想要弥补刚刚有些丢人的情况，所以这次回答的特别中气十足。
“得了吧，老郭，你就是不会认那个字吧！”另一名胳膊上绑着大量绷带的战士，慢悠悠的走来，脸上扬起看好戏的笑容，调侃着对王耀身边的人说。
“胡说！我那是记性不好！你这个连长其他不会干，就会嘲笑我。”
“哈哈哈…看你那强词夺理的样子。”
“好了，小战士，对，是王耀！我看看啊”指导员从胸里掏出一个小牛皮本，看得出来是非常精心保护过的。书角处有一个小褶皱，指导员用说轻轻拂过。随后开始翻找起来。连长也凑过去，收敛起来刚刚的不正经。
“第一百一十二…诶！找到了你是1934年的啊，那岂不是马上要成年了！”指导员笑着，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眼中带着些怜惜的说：“孩子，这么小就出来了，家里的同意吗？”
王耀被他拍的有些痛，吃痛的想要回答，结果就被后面一句话给问愣住了。
“家中有一名弟弟，其他的父母亲……”随后看了连长和辅导员，最后缓缓的低下了头，帽檐也挡住了晦暗不明眼神，双唇紧抿。
“老郭，你这人…你这马上就要成年了！要不我们来庆祝一下吧！来来来，别丧气了！”连长笑着说，把王耀给扶起来，将他有些歪的军帽扶正，拍了拍他的侧肩。
王耀将一直低垂着眸子抬起来，环顾四周。在这个闭塞沉闷的防空洞里，为数不多的医护人员正在照顾一些受伤的战士们。战士们伤得伤，残的残，还有一些生死不明的躺着，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……他们都比他大不了多少…
看见王耀还是一副闭嘴不言的样子，指导员将他带到靠中间的位置，大声对各位战士们说；“这是咱们刚刚来的小战士，现在马上要成年了，大家说要不要给他庆祝一下啊。”指导员的爽朗的声音在狭小昏暗的防空洞回荡，让原本沉闷的气氛给活跃起来了。大家纷纷抬头看向王耀，并附和道“好啊”“来一段唱歌的吧”“来吧来吧”“要刘小妹来唱上一段”……
刘小妹？王耀看向那名被众人推搡和起哄的一名女战士，她是用红绳子扎着麻花辫，一对双麻花辫显得她十分灵巧活泼。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双眼弯弯，眼睛也闪着明亮的光泽，嘴角的两个浅浅小酒窝也随之变得生动起来。
“好啦好啦！我知道了！你们想听哪首歌，啊不对，现在是给这名小战士庆祝，你想听那首歌啊？”刘小妹向有点愣神的王耀狡黠的眨了眨眼睛，王耀则是迅速移开与她对视目光，并说道：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吧，毕竟……”
连长则是快步过来，在王耀面前一把搂过他，将王耀困在他的臂膀之间，半开玩笑半威胁的说：“哎，你这小子怎么磨磨唧唧的，像个娘们一样，大家情绪现在的都很高涨，你这么能怎么扫兴啊！王耀，我现在命令你必须选一首歌啊。”
指挥员听后立马皱上眉头，有些无奈的对连长说：“干什么这么严肃啊，本来是件放松的事。”随后转过头，对正在整理军帽和头发的王耀说：“没事啊，选一首你喜欢的歌吧，刘小妹原先可是搞文艺宣传之类的。”
“是呀，没关系的，只要不是太偏的曲子，我大概能唱。”刘小妹自信满满的保证道。王耀略显放松了一下，嘴角也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。“那就麻烦刘小妹啦，我想听我家乡那边的曲子《无锡景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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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呼——呼——”
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的头部正处于低迷的失重状态，一直紧皱的眉头像是怎样都舒展不开。他讨厌这种感觉，这种不由自己身体内部发号施令却不得不做的感觉。他想摆脱这种难以言喻的束缚感。耳边奇怪的声音一直作响，不绝于耳。
忽然阿尔弗雷德一个激灵，仿佛从失重中费力挣脱。眨了眨刚从睡梦中挣脱还不算清明的眼睛，像是新生儿一样辨认周遭的一切。入眼便是灰黑色的铁皮，将酸痛的脖子低下来，努力辨别这双怀抱着枪的手是否是自己的，耳边机器的轰鸣声无比巨大。
随着发动机的震动，整个人的身体也随之颤动。他动了动已经坐僵的身体，小幅度的挪动使得他的骨骼发出咔擦咔擦的哀嚎。
肺腔中呼出在于空气接触的瞬间凝结成一团水雾，搓了搓冻僵的手将它们凑到嘴边，用仅有点一丝温暖企图让自己回暖。好不容易平息的胃又开始翻江倒胃，搅动的他不断干呕和咳嗽，他猛地向前倾，希望能够吐出来好受一点，但依然难受的让他眼底泛起泪花。
阿尔弗雷德狼狈的抬起头，环顾着四周。飞机？哦，对啊，现在是在运输机上，他回头看了眼窗外的场景，低垂太久的脖颈发出一声惊心动魄咔嚓的声音。浩渺的大海和湛蓝的天空，竟让阿尔弗雷德找不到一丝容身之处，不过没关系，这次只要把握好就没什么问题……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的想着。
随即看了一眼那群所谓的战友们，一群与他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们，面如死灰。看来和他一样，遭到这一路颠簸的折磨，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，将眼皮耷拉下来，想要再次放空自己。但是刚刚睡醒的阿尔弗雷德却没那么容易睡着了，思绪又忍不住回到他参军的原因上。小时候也曾幻想hero是什么样的，这让他对全副武装拿着先进武器的军人十分感兴趣，觉得酷毙了不过嘛，那也只是小时候，现在当然是为了一些现实因素……
他将挂在脖子上的狗牌掏出来仔细端详。狗牌被藏于胸腔与衣服间，将它握在手中，感到无比滚烫宛如阿尔弗雷德的生命一样鲜活炽热。阿尔弗雷德紧盯着它，眼底闪烁着不明的神情。随即将它握紧。
“小伙子们！打起精神来！马上就到。”一名长官站起来，拍了拍手示意士兵们都看过来。阿尔弗雷德听到声音后立即抬头。一名有明显美国硬汉特征的中年男人，嘴巴叼着香烟，含糊的说到：“好了，你们现在就要投入战场了，祝你们好运。不过你们要相信我们，马上你们就会功成名就，成为英雄回国的。”他吸了口烟，缓缓地将烟雾吞吐出来。双眼微眯，意味深长的说到：“毕竟是那个才建立的国家啊。”
阿尔弗雷德紧了紧手中的狗牌，感觉，感觉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，心中隐隐的不信任像是要突破胸膛。
不会的！别想多余的事，阿尔弗雷德，你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可言了。
不信任的种子已经种下，只要稍稍稍一点的浇灌，就足以将本就迷茫的灵魂搅扰的不得安宁。
